“勾结外族,那是诛九族的死罪。”公孙荻打破了他血淋淋的回忆。
“勾结?师弟啊,那叫联盟。十年前死去的韧公子,当今韫王的亲弟弟,智勇双全,胸怀天下,却被什么立长立嫡的破规矩被定为谋反的罪。就因我父亲不辅佐他,屠我满门,想来这王上的确是个无耻之徒。”
“师兄,就凭你这句话,就是死罪。”公孙荻又想想,竟有些恐惧,“你的目标不是令仪王,是陛下?”
“先王后难产,追杀遗子,都只是安抚我妹妹。当年流离蜀中,受尽苦楚,偶遇已经称王的韫王和王后鱼海若微服出巡,我便设计使妹妹混入鱼海若身边,不想妹妹竟对那昏君产生情愫。那昏君倒也专情,眼里只有鱼海若,我妹妹忍受屠我满门之苦跟随他,却又受尽相思之苦。你说,本官不得为自己唯一的妹妹做些事吗!”
“连亲妹妹都利用!”
“当年若不是鱼海若通风报信,公孙长卿埋伏冉家,韫王如何杀得了我全族人!师兄这满身的仇恨,你猜,搁你身上你会如何。”当然,你也无法想象我和妹妹,乃罪臣之子,付出了何等残酷的代价,才走到今天。
“你告诉我这些,不怕我禀明陛下,治你罪吗?”
“本官知道,你一定会的。”冉均是波澜不惊地说道,“你不是一直在追查整个事件的真相吗?作为师兄弟最后的情谊,师兄把真相告诉你,但你也只能带着这个真相——含恨而终了。”
公孙荻觉得头越来越晕沉,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:“那杯茶……”
门外的士兵只见公孙荻用刀威胁冉均是,随口喊了声:“有刺客!”便一把长枪刺进来,公孙荻即刻倒地。
冉均是丝毫不为所动,语若平常:“玉佃,把衣服给他换上!”你道是谁?竟是一直潜藏在公孙荻身边的曲语道。他此刻行动伶俐,干脆地把一套鬼魅的黑衣给公孙荻换上。
“再过一个时辰,等天黑了,将本官和公孙荻统领遇刺的消息传进宫里。”话毕,冉均是用那把匕首在自己脸上,胳膊上,腰上划了几刀,最后,将匕首浅浅插进胸脏。
齐一伏在屋顶,听见一声“刺客”,忙跃下查看,只见公孙荻已然毒发。她急切之下,用迷迭针迷晕看守的人,偷走了公孙荻的尸身。
公孙茂在外领兵,如今公孙府只有三公子公孙芝来主持大局。公孙荻气息未绝,齐一为他止了血,公孙芝不知个中缘由,只得先封锁了消息,命人请了苌衍来。
“大哥武功高强,就算真与冉均是动起手来,未必落了下风,为何顷刻之间重伤至此?”公孙芝道。
“芝兄你看,统领身上并无拳脚相斗的痕迹,定是中了他人奸计,说来看着统领面色,莫不是中了毒?”
“啊?这如何是好?冉均是与大哥同习蜀中剑侠喻明子门下,所习药技,恐怕无人能及,一般巫觋恐制不出解药。”
齐一立马站出来,示意自己去少宰府取解药。
“冉均是奸诈狡猾,他既要置大哥于死地,恐怕不会轻易将解药奉上。”
苌衍想到揽月殿的令仪王也是喻明子的徒弟,忽然道:“能解统领毒的人,不止冉均是一个。”
“芝兄,你随我速速进宫拜见令仪王,想必他有救统领的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