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,昨晚发生的事情仿佛随着熄灭的炭火一起被埋进土里,没有人再提起。
众人重新上路,马不停蹄的赶路,除了每天都会有人往车里丢点干粮以外,的确再也没有人来找过她们。梧桐安安静静的躺在车里养伤,上次用剩的金疮药她还待在身上,拿出来抹了一点,效果看不见,聊胜于无而已。
银铃那一晚上哭哑了嗓子,好几天都没说话,靠在那窄小的窗口旁边,近乎痴狂的迷恋着照射进来的那一抹阳光。
大约是过了一周,军队再次停下来驻扎休息,点起了篝火。
梧桐的皮外伤已经好了大半,全部结痂,仅剩下手掌上的重创还迟迟没有愈合。
她很担忧,因为活下来就得吃饭,想吃饭就得干活,想干活就得有双好手,所以她相当害怕自己会残废,每天都会对着光线仔细的瞧那个箭孔,甚至还把手伸到窗外去,企图用那点可怜的紫外线给自己的伤口杀杀菌。
当晚蒙包包等人照例聚集在大帐篷里喝酒吃肉,高谈阔论。
有了上次的教训,他没再把梧桐与银铃带过去,而是派人往里面丢了一块羊屁股上的肉就没管了。
那肉实在太骚,似乎还没烤熟,皮上也带着没有处理干净的毛。
银铃娇贵的嘴巴和胃早就在这段时间里被折磨的糙了,有吃就吃,绝不挑剔,可是面对这块肉还是无法下嘴。
除了饿,她们还渴。东齐远不像南疆与中原那样河流发达,行路这么多天她们都没看见任何一处天然水源。
士兵们喝水做饭用得都是自己带来的净水,每一滴都十分珍贵。
梧桐和银铃是被临时绑过来的,自然没这样的准备,因此只能在每天吃饭时问他们讨要一点,要来的也不多,仅够维持生命。
这一路走得是苦不堪言,银铃都开始怀疑,她还能不能坚持活着回去见段扶风。
她们苦,东齐士兵们也苦,远赴千里之外去干得还是慷慨赴死的勾当。因此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歇歇脚,大家都开心的有点忘乎所以。
东齐人性格彪悍粗犷,每个人都会骑马,也每个人都会跳舞。
此时他们就数百个人围在一个火堆前,手舞足蹈的欢跳着,用酒精与肾上腺素来抹除这几日积攒下来的颓废。
马车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存在。
梧桐和银铃推来让去,最后达成协议,每人把那块羊肉咬一口,大家均分。
不过在各自咬下第一口后,她们就一致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冒着被熏死的风险吃下这块屁股肉,把它丢了,忍饥挨饿还要好受一些。
既然没有饭吃,那就得积攒体力,银铃拉紧衣服靠在车厢壁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梧桐则一动不动地靠在窗口边,看着远处的篝火出神。
不知到了什么时候,东齐士兵的欢笑声不减,梧桐打了个哈欠,也有点困了。
她刚合上眼,就听到马车周围的杂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,似乎有人从中间经过。
有谁会到这里来?
她的困意一扫而空,直起脖子往窗口伸去,企图看看情况。
窗外空空荡荡,除了马屁股什么都看不到,她困惑的收回脑袋来,不到一秒就僵住。
车门打开了!
门外跳进来一个人,身穿夜行衣,面孔用黑色面巾挡住,只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,看起来身手极好,双脚落到木板上时,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。
两人首先来了个对眼,那人压低声音,极轻地问道:“您是银铃公主?”
梧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,刚要说明她的身份,对方就一记手刀落下来,把她给劈晕了。
梧桐倒下,露出后面已经被惊醒的银铃。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