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的机密，有些不自然。
吴玦感到他这个问题真的有些可笑，并且忍不住笑出了声，反问他：“你感到呢？”
“他这个人很自满，一般不会让人见到他软弱的样子，可生病了竟然会让你往探看他，还对你买给他的粥念念不忘。”
“那你不是也往看他了么？”
程予正像是怔了一下，耸耸肩：“不瞒你说，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任人唯亲。”吴玦本来只是开玩笑，却不料语气还是有点不自觉的讽刺。
程予正却并不恼，尽不在意地嗤笑一声：“要不由于是朋友，我才不会来林正帮他呢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，“倒是你和他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既然是朋友，你问他不就得了。”吴玦看向窗外，此时落日的余晖渐渐湮没在从四面涌上来的夜色里，前一刻还不错的心情，一下就变得有些萧落。
“他什么都没说。”
“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。”她懒懒地回，过了半响，没等到回应，转头瞟了一眼，见程予正还是一副若有所思不解的样子容貌，只好又说，“我是在医院检查时碰巧碰到林总的，又正好知道医院四周有家不错的粥店，看他不想吃保姆带的白粥，就自告奋勇往买了份山药粥巴结上司。”
“这样吗？”程予正仿佛还是有点猜忌，“可是升职的事呢？固然我没问过，但心里是一直都有疑问的。”
吴玦忽然笑了：“那你认为呢？你认为我和林总有什么不正当男女关系？然后他是由于这种关系而升职于我？”
“不。”程予正摇摇头，也笑，“林佳河不是这种人，公私分明一向是他的原则。我只是不明确他为什么会如此重用一个进职才一年的职员。”
“也许他是重视我的履历和工作能力。”吴玦顿了顿，轻轻扬起嘴角，“不太谦虚的说，对于我所从事的工作，我自认能力还算不错。”
“当然。”程予正很西式地耸耸肩，“顶级事务所的会计师，进林正一年零毛病率，这可能不仅仅只能用还算不错来形容。”
吴玦对此不置可否，只是微微转头看向窗外。
“这只能阐明，你在工作中的每一分钟，都是百分之百的集中思想，或者说百分百的谨慎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我在想你这到底是对工作尽心尽职，还是过于警惕翼翼？”
他说的云淡风轻，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不经意。
“警惕翼翼确实是财务工作者的必备品德。”吴玦淡淡回他。
“是吗？”程予正看着前方，“可我感到仔细谨慎才是财务工作者的必备品德。”
停顿了片刻，他忽然又扬嘴笑开：“我似乎在咬文嚼字，实在也差未几是吧？”
吴玦低低嗯了声，像是搪塞，又像真的是认同。
车内沉默了好半天，程予正又才开口：“不管怎样，林佳河是一个非常公私分明的人，吴玦，我想你也是那种很明确自己在做什么的人。”
是忠告吗？
吴玦低低笑了笑，没有做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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