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顾情长回国后，顾欣颜第一次正儿八经与他面对面坐下来说话。
顾沉钟和林江仙在她刚来的时候，借口出了门。
顾情长给她倒了杯水，在她对面坐下，他脸色自在，除了清瘦了些，病容未退，顾欣颜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受伤的痕迹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顾情长淡笑着问，似乎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位普通朋友。
反倒是顾欣颜，不知道如何张口。
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捧在手里，组织了一下语言，她故作轻松地开口：“上午陈大哥给我打电话，说你……”
顿了顿，她才接着说：“说你不打算回美国了，他挺担心你的，叫我来问问你到底怎么想……”
“顾大哥，我……我知道我没什么态度劝你，也没有足够的经历来教你应当怎么做，我只盼看……”
盼看他什么呢？
忘了她好好生活吗？
那层窗户纸，顾情长毕竟没当着她的面捅破，她若这么直白地说出来，跟揭他伤疤有什么差别？
“我盼看你不要做会让自己懊悔的选择。”
顾情长默默地凝视顾欣颜，“谢谢你的关心。”
“我们是朋友，你以前没少照顾我，像我哥哥一样，我盼看你越来越好。”顾欣颜知道自己说这话，听着是安慰，对他来说，到底有多残暴，她爱过他，曾在梦里梦到自己向他坦率心迹，却被他用一句‘我只把你当妹妹’伤得体无完肤，而那仅仅是一场梦。
“顾大哥，无论产生什么，我都盼看你越来越好……”顾欣颜说：“你那么努力，才有了本日的成绩，现在放弃，十年二十年之后，你回头看看，也许会懊悔，我不盼看你有懊悔的时候。”
“人这一生要会碰到很多不尽人意的事，但雨有停时，那些不好的、让人伤心的，终极会过往的。”
顾欣颜一口吻说了很多，顾情长静静听着，看向她的眼神，似有笑意，只是那笑，透着落寞与荒野。
“老陈是不是跟你说我要出家了？”顾欣颜说完，顾情长轻笑着接过话来：“他总这么一惊一乍的。”
“经过这场病，我对过往的生活产生了不同的见解，这些年汲汲营营追逐的，也许都是错的，所以想停下脚步，找个安静的处所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。”
顾欣颜半信半疑，“真的？”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？”顾情长笑得温润干净，虽面带病容，但那份皎皎如月的风骨不减半分，“这次回来，我确实碰到些令我深受打击的事，颓废了一段日子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
顾情长说得郑重其辞，像是某种保证。
顾欣颜盯着他清俊的眉眼看了许久，找不出半分作假的迹象。
“这样才对。”她笑，柳叶眼儿弯成了月牙儿，“这才是我认识的顾大哥。”
顾情长也笑。
气氛有些沉默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出声：“他对你好么？”
顾欣颜怔了一怔，意识到他说的是江逐浪。
“很好。”她说，眼睛里浮现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甜蜜和欢乐，“固然有时候被他气得跳脚……”
顾情长还是笑。
只是端茶杯的手，骨节泛着白色。
顾欣颜也没再多说，转而问起顾情长身材状态。
“恢复还不错。”他答复：“以后多注意一些，不会有大问题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顾欣颜道：“那个医学奖，你还打算竞争吗？”
顾情长看着她，“你盼看我竞争吗？”
有那么一瞬间，顾情长眼睛里迸射出异样的光来，只不过昙花一现，顾欣颜没来得及捕捉，就被他通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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