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宪沉默,怜悯地看着文锦,心中有丝丝不忍,片刻,缓缓道:“你教过我很多,朕感激你”
征宪以皇帝之尊,一片赤诚,希望能有丝毫感动文锦,当然不会因此而饶他不死,至少,可以自我安慰
却迎来了最恐怖的回应:“不必客气,我会教你更多”
“你的夫人、女儿,朕自会照顾,你的儿子,唉,让他陪你罢”
征宪最后一击,
心中,已经怯了,
使出最残暴的武器,正说明极度的心虚
仿佛垂死挣扎的,是自己
文锦猛然一颤,麻木的心开始滴血,蛛丝愈合,终于聚成了人间烟火。
“你来看我,不必穿这么正式的” 却淡淡道。
征宪扭头离去。
“严加看管,不许虐待,晚饭,可以丰盛一点。”
渐渐远去的声音,听起来还很仁慈,
告诉世人,也告诉自己,
朕,才是获胜之人
泪水,无声淌下,文锦闭眼,一动不动。
无思无虑,无物无己,没有岁月,没有天地。
忘记,是最好的解脱
可终究,要面对人间烟火。
“将军,开饭了”
元彪
文锦倏然睁眼,元彪蹲在栅栏外,正从食盒中往外摆碗。
文锦不接,厉声喝问:“司马兀呢”
元彪手一颤,碗中的菜撒了一点:“他不屈,遇害了”
潮水般的痛楚袭遍全身,
这一注,输得太惨了
文锦悲伤过度,却忘记了悲伤,竟嘲笑道:“是啊,他哪有你们聪明”
元彪心中镇定,已经平静下来,文锦如此疑问,他早有预料,见左右无人,低头把碗一个一个塞进栅栏里。
小声道:“活着,总是好的,元彪报信之时,并不知道有人叛变,待到察觉,他们又以父亲和墨霜要挟,我总不能看着他们被折磨。“
仰头,已是泪流满面,七尺的汉子,竟抽噎得喘不过气。
“将军,元彪能做的,也只有这些了,这壶酒,是墨霜准备的,这碗面,是夫人给你擀的,你吃了,暖暖和和上路吧“
他发自肺腑,文锦也泪流满面,嘴里和着泪,叹道:“我不怨你,夫人,如何“
“还好吧,不说话,不哭泣,也出不了门。“ 元彪喘了一口气。
“告诉夫人,我只要她活着“
“元彪记下了“
“还有,“ 文锦见外面无人,竟哀求道:”能否派人去原州,找宇文豹。“
语气急切,仿佛抓住最后的稻草。
“来不及了,将军,“
元彪打断他,轻轻摇头,悲伤道:“在下出不了城门,况且。“
他犹豫,抿了抿嘴,还是下定决心:“况且,皇上派出的人,前日已经出发了“
没有希望,总比得而复失要好
文锦低头,默然不语。
许久,仰头,看着昏暗的灯光,眼睑低垂,叹道:“那也没办法,都是命“
廊中传来狱卒呵斥的声音:“快点快点,这么罗嗦的。“
文锦端起酒碗,仰头一饮而尽。
“你去吧,东西收走。“
“将军,这碗面,夫人亲自擀的,你多少尝一点,将军保重,元彪明日不送你了“
起身,决然离去。
文锦看着面碗,泪流满面,
燕子,辜负你了,带着璇儿,好好活着,
尚儿,别怕,爹在那边等你。
端起面碗,大口吃起来。
狼吞虎咽,仿佛,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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