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黔驴技穷,我懂这个道理。”然后薄唇又吐出一句:
“可我如今是过江龙啊。”
王昭君一脸无可奈何,陈茕戳戳沈庆文的肩膀,轻声道“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”
沈庆文点点头,然后立马转身,贴近陈茕耳根,细语道:“对了,昭君姑娘刚才该不会看见什么了吧?”
陈茕一脸错愕,目光悄悄注视着一脸无辜的王昭君,忽然脸色愠红:“你这是在调戏我?”
沈庆文挠挠后脑勺,疑惑道:“咦,怎么忽的变聪明了?”
陈茕揪住沈庆文的脸颊,将他拽入城中,笑骂道:“或许是托您的福吧。”
王昭君伫立在马车旁,满脸茫然,玉手牵起缰绳,悠哉地跟上二人。
蓬溪县四周处于嘉陵江水岭,赤城湖畔更是商船众多,直送扬州。
三人暂住在赤城湖边的楼阁客栈,吃完晚膳后,王昭渊一个人在蓬槐街上转悠,而陈茕冷声冷气地说自己想要看湖,沈庆文细听她不耐烦的语气,也就恭敬不如从命。
黛蓝袍书生与苍白袍女子并肩走过拱桥,步行在长廊上,湖面如镜,湖底的沙石、水草、小鱼,乃至整个赤城湖也尽收眼底。
一个时辰后,陈茕哼着曲子,心醉神往,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沈庆文连连摇头,嗟叹道:“两分看景,三分看天,五分看心境,此时乌云压顶,此湖又不及龙泉湖春波碧绿,况且以我的心境……怕是再美的景也看不出名堂了。”
陈茕冷哼一声,瞥了眼心事重重的沈庆文,打趣道:“沈大人当真忧国忧民。”
沈庆文埋下头,俯视着湖底金鲫鱼,低沉道:“我后悔了。”
陈茕一脸呆愣,目光疑惑:“那我们明日不去官府,直接回南宣城。”
沈庆文抬头凝视她,轻声念道:“我们本应该为陈家沉冤昭雪后就分道扬镳的,我发誓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查明此案。”
“但老天爷总爱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撮合在一起,我若是能猜错你这段时日的眼神该有多好。”
夜色悄然而至,陈茕依然沉默不语,沈庆文哽咽道:“我其实……我……”
陈茕眼眶早已饱含热泪,她的胸口揪心的疼,她低沉道:“我以为八岁那场横祸是我一生中最后的哭声了。”
沈庆文眼神黯然,沉默不语,苍白袍女子的泪水夺眶而出,她的玉手不断地抹过脸颊,却止不住那热泪,朝书生嘶哑道:“你沈庆文到底想让我哭多少次!”
沈庆文迟疑不定,摇头道:“我知道你的身世凄惨悲凉,我想帮你,但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,我不能……”
忽的,陈茕紧紧抱住书生的腰杆,声音响彻云霄:“我管不了那么多啊!”
“我不能像你一样,把全天下的事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担,我想很自私,我,我凭什么……”
陈茕将头抵在他的胸口,放肆地用黛蓝绸缎揾去她的眼泪,沈庆文神色担忧,困惑,怜爱,他抚摸住她的头,再不知所言。
“真的好羡慕……秦鸠。”她全身乏力,这段不长的旅途,对她来说太累了。
沈庆文搂住她的腰肢,将她的身子抱起来,陈茕鬼迷心窍地捏断长廊阁房的门锁。
沈庆文错愕地盯着怀中的她,她的眸子撇过书生的目光,心醉神迷。
沈庆文将她轻轻抱在陈年案几上,解开她的衣带,她双腿细颤,红唇微张,醉于他的主张。
请用褶皱的刀子一道道的,刺进我迟钝的心,我早已被命运的齿轮无情地碾碎,竟还能为一人绽放吗?
淋在我脆弱的身子上,降临在我干涸的心上,让我浑身是伤的,正是雨啊。
今夜的蜀州,仍下着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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